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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面艾滋病

2001-03-15 来源:文摘报  我有话说

《世纪之痛》是完整记录艾滋病人生理、病理和心理变化的珍贵个案。书中的小路是国内第一个敢于直面媒体、直面世人的艾滋病患者。他已于2000年10月19日离开了人世。

感染艾滋病 1990年,小路在泰国的一家工厂打工。一天,一个女工的手指被针扎破,小路帮她包扎伤口。女工在疼痛挣扎中,不巧踩着了机床的发动机,将小路的手指扎了一下。后来,他得知那位女工死于艾滋病。当那个可怖的试剂点——“HIV阳性”如狂魔一般狞笑时,小路和众多艾滋病患者一样,被一种看不见的势力驱逐出了主流社会。

艾滋病人的眼睛 2000年9月,我与摄影师陈远忠陪同小路重返泰国。在泰国皇家朱拉医院,我的左边坐着一位脸上长满卡波氏肉瘤的晚期患者,右边则是一位身材高大、约40多岁的老外,正静静地翻着报纸。小路压低声音对我说:“他也是一位病人!”

“不可能吧?”

“告诉你一个秘密,你只需看他的眼睛。艾滋病人的眼神木然,他看人时,就像在打瞌睡一样,眼睛总是耷拉着。”

我再一看,天哪!那老外的眼神果真如此。

女医生笑着对小路说:“见到你真好!”原来,在小路离开泰国的两年半中,她已经送走了300多名末期病人。

“天堂之家” 我们来到距离曼谷200公里的国际艾滋病村“天堂之家”。

一位护士抱着一个肤色黝黑,瘦得最多不超过10斤的女孩。她已经三岁半了,没有头发,全身皮肤干裂,瘦弱的小手拿着一只木瓜,一边自抿自舔,一边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我们。我内心的恐惧油然而生,但我还是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,试图给她一点安慰。我发现,所有躺在床上的艾滋病人都用尊敬而和善的目光看着我。

回到曼谷,小路发起了高烧。他仿佛知道自己死期将近,毅然写下了一份授权书:本人接受涂俏小姐与陈远忠先生关于我的人生经历所作的独家专访。借两位仁兄之手,留与后人。家丑永远比不上国难。特此授权。

(《世纪之痛——中国首份艾滋病人完全纪录》涂俏著南方日报出版社出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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